关掉热水,刑远抬手抹一把脸,舒服地打了个哆嗦。
监狱的浴室稀缺热水,因此邢远常年都洗凉水澡。他不太在乎生活质量,用高逢微的话来说:他是蟑螂投的胎,无论怎么被侮辱折磨,都不会生出自戕明志的念头,哪怕被丢在最恶劣的环境里,吃腐肉饮脏水也要活下去。
刑远拽过一条干净的浴巾嗅了嗅,那上面还残留着高逢微身体的味道,馥郁而干燥。
他迷恋地把毛巾捂在脸上吸许久,才抹上去擦干短发里的水,凑到镜子前去看颧骨旁陈年的疤。
八年了,他已经二十五岁。没有念过大学,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在父母膝下,更没有工作过——如果在监狱里敲铁皮折纸盒也算工作的话。
这八年,淳叔叔冤死他乡,母亲被不知何处。他自己则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了一个人一生中本该最光明灿烂的八年。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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